社会学中,工作场合的性别隔离早已不是新话题,平台经济中的性别问题也已经得到了较多关注。因此,对我而言,更重要的任务是解释“女性化游戏劳动”(feminized gaming labor)的出现和自我强化的过程和机制。
2019年夏天,我开始研究中国网游市场上广泛存在的各种游戏服务产业。比起21世纪初风靡的魔兽打金和传奇私服,以数字平台作为中介的种种游戏服务(直播、代练、陪练、代肝等),涉及到更多玩家和具体观众或客户的互动。而如今的全球打金大国,则早已转移到了社会危机下以美元和加密货币作为硬通货的委内瑞拉。
和欧美主机游戏主导,不少乡村和城郊缺乏互联网基建相比,中国手游主导、女玩家迅猛增长的游戏市场天然催生了大量的游戏服务需求,也让游戏服务中的性别成为无法略过的核心话题。
我最近发表的一篇题目为“二号工人”的论文,是我目前写作书稿中的一个章节,我讨论了女性的工作(Womens work)和性别化的劳动规训如何在游戏服务,一个相对新的平台经济领域出现和固化。二号工人借鉴了Shira Chess“二号玩家(Ready Player Two)”的概念,讽刺了游戏行业以顺性别男性作为默认玩家和默认游戏工人的倾向。
在中国多样化的游戏服务行业,恐怕最显然的性别分化体现在“女陪玩,男代练”,前者需要实时的情感和陪伴,后者只需要工具人打单即可。而介于两者之间的游戏主播则有着相对平衡的性别分布。这种基础工种上的性别隔离,仅仅是游戏劳动力分化过程中最表层的一块。更关键的是,在每一个被性别化的工种。
这是一个王者代练员R对我在闲聊中推荐他尝试陪玩后的第一反应。当时是2021年夏天,游戏陪玩产业还没有因为整顿而进入半正规的状态,主流的陪玩平台上随处可见男陪玩。但R近乎本能的反应,